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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就在我们离开机场十分钟之后,苏玉白出了车祸。”唐清海缓缓说道:“车祸比较惨烈,苏玉白带去的二十个人,死了一半以上。”

“这么说,苏玉白没死?”唐清若反问道。

“苏玉白确实没死,不过他现在的样子,恐怕比死还要糟糕。”唐清海神情有点古怪,“嗯,我得到的大致消息是,苏玉白当时正让一个女人跟他……咳咳,清若,细节就不说了,总之呢,他可能要变成太监了。”

“二哥,你跟我说这件事,是觉得车祸跟吴天有关吗?”唐清若恬淡一笑。

“当时除了苏家的人之外,现场附近只有吴天一个人,而且,还是吴天打的报警电话。”唐清海淡淡一笑,“虽然目前没有证据,但根据内部消息,当时苏玉白其实是想开车撞死吴天,然后就出了车祸,所以,至少我觉得,吴天反击的可能很大。”

“我对他的了解其实相当有限,但我确实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是个不肯吃亏的人。”唐清若语气依然恬淡,“二哥,帮我做件事吧。”

“说吧,什么事?”唐清海开口问道。

“帮我传个消息,我不希望海城有人插手江城那边的事情。”唐清若缓缓说道:“你还可以告诉苏家,如果他们非要报复,那就等吴天来海城再说。”

“清若,你确定要这么做?”唐清海微微蹙眉,“虽然我不知道吴天到底什么来历,但他肯定不是世家子弟,你跟他之间,很难有好结果。”

“二哥,我需要他来海城。”唐清若轻轻说道:“所以,我需要他尽快处理完江城的事情。”

“好吧,看来你已经决定了。”唐清海稍显无奈,“我会替你传出这个消息,但我想,苏家不会轻易妥协的,毕竟,他们损失太大。”

“那样的话,他们只会损失更大。”唐清若恬淡一笑,“二哥,我相信你能说服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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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尽量吧。”唐清海摇摇头,转身离去。

待唐清海消失在视线里,唐清若轻轻低语:“疯子,你要努力啊,我需要你更疯一点。”

此刻,江城。

柳氏大厦总裁办公室,吴天睡得很香。

柳菲菲此刻似乎也显得很平静,正在很专心的处理公司各种事情,现在的柳氏集团,可以说正是多事之秋,她其实更加不能分心。

时间在不经意中流逝,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五点半。

“柳总。”于芳这时又走了进来。

“什么事?”柳菲菲抬起头。

“柳总,我刚刚收到苏氏基金那边的邮件,他们放弃了对柳氏集团的股权收购。”于芳飞快说道:“但韩中昊的律师依然在处理股权出售,他们应该还是想转让股权,然后我打听了一下,我们公司其他小股东,似乎也都暗地放出风声,想要出售股权。”

“公司遇到麻烦,他们自然想高价退场。”柳菲菲显得很平静,“联系所有股东,给他们报个价,就说我愿意接收他们的股权。”

“柳总,那给他们报价多少呢?”于芳忍不住问道。

“一个点一亿。”柳菲菲回答道。

“啊?”于芳一呆,“柳总,你是说,百分之一的股份,就给一亿的报价?”

“没错。”柳菲菲肯定的回答道。

“柳总,这,是不是太低了点?”于芳忍不住问道。

是的,这个价格不是太高,而是实在太低了,要知道,前不久,某个还挺权威的机构,给柳氏集团的估值是近千亿的。

千亿估值的公司,收购人家百分之一的股份却只给一亿,这价格真的太低了。

“没关系,你只管报价就是。”柳菲菲对此却显得很淡定。

“好的,柳总,我明白了。”于芳终于不再多说,毕竟她只是助理,柳菲菲让她怎么做,她就应该怎么去做。

于芳走出总裁办公室,而柳菲菲则朝还躺在沙发上的吴天看了一眼:“喂,你醒了没?要是醒了就别装睡,我们要准备走了!”

“菲菲,你知不知道打扰别人美梦是不对的?”吴天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你可以继续做梦,我一个人去就是!”柳菲菲没好气的说道。

“我刚梦到菲菲你穿着睡衣和我在床上……”吴天看着柳菲菲,那眼神似乎有点火热。

“你闭嘴!”柳菲菲顿时就恼了,这死色狼都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呢?

“菲菲,你在梦里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吴天一脸无辜表情,“我就是想吃点……”

“死流氓,你还说?”柳菲菲俏脸微红,这家伙想吃的肯定没啥好东西!

“好吧,菲菲,你去参加宴会,要不要换身衣服?”吴天站起身来,迅速转换话题,“要不换个晚礼服什么的。”

柳菲菲直接就朝外面走去,显然,她并没有换衣服的打算。

几分钟后,柳氏大厦外面。

“你开车。”柳菲菲把车钥匙递向吴天,至于李晴贺玲玲两人,并没有跟来。

“菲菲,还是坐我的车去吧。”吴天并没有接钥匙,而是顺手搂住柳菲菲的纤腰,带着她朝不远处的大巴车走去。

柳菲菲有些无语,开个这样的大巴车去叶家,会被人当神经病吧?

不过柳菲菲也没反对,一方面她也知道吴天这大巴车并不是真的那么破,另一方面,反正到时候,大家也只会当吴天是神经病。

六点半,叶家。

身为江城最顶尖的几个家族之一,叶家尽管也算低调,但实际上,却也挺有名气,毕竟,叶家现在的当家人,乃是十年前也有着江城第一美女之称的秦曼。

宴会正式开始时间乃是七点钟,但此刻,宾客基本上都已经到齐,对很多人来说,能收到叶家的邀请函就是一种荣幸,自然是不敢迟到。

当然,这个时候,还没人见到秦曼,这位昔日的江城第一美女,并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而这,其实也是很多人早早来这里的原因之一。

众人在巨大的别墅院子里来回走动,跟熟人打招呼闲聊,心里其实都在期待秦曼的出现。

“啊……小心!”突然有人惊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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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

这时候,没等杨辰开口,杨辰身后的这些特战队员们,已经怒不可遏的冲出来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像是一群见到猎物的猛兽!

其实,张居正今天带着关门弟子来,究竟是什么意思,谁都清楚的很。

谁不知道特战小队,以及各局,每隔半年就有一次优秀团队的评选?

而现在,已经是临近年关了,下半年的评选已经被提上日程。

现在关头出现了一个杨辰和杨辰带出来的特战小队,听名声已经是影响到了张居正的团队了,张居正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于是乎,第一时间就打算来见识见识。

不过,今天这一趟,在他看来,似乎是有些白来了。毕竟,就目前来看,他还没看到有什么算是年度评选大会上对自己有“威胁”的人。

可是,杨辰这边的特战队员,可是不答应的!

这么多年了,龙城当局一直都被幽州市局给压着脑袋!

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谁服气啊?

当然,都是工作,这个比拼,都是虚名,也没什么意义,大家可以不计较。

但是这一次,自己这群人的实力,已经非同小可了,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可是,从张居正以及他的徒弟们身上,别说刮目相看了,似乎连仅有的尊重都没有!还是以往的那一股子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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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人看着,自然是心里不爽!

不爽,就要说出来!

一群人,群情愤慨,激动无比!

“杨队!让我们去教训他吧!您不用出手,就我们这些人,随便拉出来一个,足够了!”

“是啊杨队!我很有信心,能把那个张傲那小子,打的满地找牙,屁滚尿流,跪地求饶!”

“哈哈哈……”

一群人瞬间哈哈大笑了起来。

习武之人,眼神似毒蛇,狠辣到极点。

单单是一个眼神,谁都能看出来对方的不善,不忿和不爽!

“擦!”

果不其然,张居正的关门弟子张傲,也看出了,听到了这边特战队员的不服气。

挥了挥拳头,直接冲着杨辰勾了勾手指:“喂!你们几个,过来!!”

“我去……这家伙够狂的啊!”

“喂!你让我们过去我们就过去啊,小子,你过来!”

“就是!你在家跟你爹妈也这么说话的么?”

杨辰身后的人,个个都是生猛的硬汉,没有一个是软柿子,哥哥都不好捏。

张傲晃了晃脑袋,发出了咔咔啪啪的声音。

就在这时候,一直不开口的杨辰,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轻松随意道:“没关系,正好训练结束了,我们就过去看看吧。”

“好!”

“好的杨队!”

很快,双方的人,聚集到了一块儿!

张傲冷哼一声,上下打量了杨辰一番,故意问道:“你就是他们的教官?呵呵,你几岁啊?也能做教官?小伙子,叫啥名啊?”

费立国脸色立刻变了变!

“哎!”

老者张居正不等杨辰等人说话,立刻喝止了张傲!

“张傲!你怎么跟友军说话呢?你可以自信!可以自信于自己的实力!但是你不能不尊重别人!更何况,大家都是做刑警的!都是为人民服务,可以能力有高低,但我们都是光荣的人民部队!这一点是你错了!你立刻道歉!!”

“额……”

张傲瞪着眼睛,但是不得不听师父张居正的话,还是点了点头,走向杨辰,长出口气道:“对不起!”

费立国咬着牙,满脸的不爽!

这时候,张居正上前一步,带着和蔼的笑容站在杨辰面前:“杨辰队长,真是不好意思,是我疏于管教了,我这个徒弟,性子直,心直口快的,说话不过脑子,真是不好意思,我向你道歉了。”

“没关系。”杨辰无所谓的笑了笑:“我生平向来不计较小人小事的。”

“什么……你说什么?”

张居正笑着点了点头。

却没想到,杨辰这话说的根本就是一语双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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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海被冰封……并不是没有办法。”

朱候柔柔笑了起来,“南疆十万里大山,什么奇药,灵物都有,其中有一灵药,名为‘渡苦海’,灵山的修行者,一般重视体魄,忽略神魂,所以修行到后面,一些‘大师’往往神魂羸弱,时常头疼,于是灵山花费了巨大力气,在南疆大山里寻找能够安固神海的灵物。”

徐清焰神情凝重起来。

“寻常的灵物,能够解乏,延梦,但是‘渡苦海’不同,只需要服用一株,甚至可以将神魂裂开的濒死之人救活。”朱候轻描淡写道:“这是南疆最难寻觅的宝物,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这世上了……十万里大山,也知道的,那里都是一些山野鬼修,大隋放之养之,没有人会深入南疆,在执法司统辖之下,这些鬼修成立的宗门山头,每年缴纳定额足够的药材,南疆宝物,也算是代替四境其他子民的一种‘赋税’,即便太子要求去寻找‘渡苦海’,也不一定能够找到。”

徐清焰皱起眉头,冷冷道:“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事情很简单……就算宁奕有天大的本事,想在南疆找‘渡苦海’,也是一件千难万难之事。”朱候幽幽道:“那个姓裴的女子,活不了多久,如果想救活她,需要现成的药。”

徐清焰沉默下来。

她平静问道:“太子手上有?”

朱候轻轻笑了笑,图穷匕见道:“当然。这世上出现过的珍稀宝物,如果只有一份,那么一定在天都,一定在太子的手上……就算是‘渡苦海’,也不例外。”

他注视着徐清焰的眼睛,问道:“只要开口,太子就会给。”

徐清焰陷入了纠结之中。

朱候的话,让她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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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话说在前面……‘渡苦海’能够解放裴灵素的神魂,但再这之后,到底还有没有其他的病症,我不敢保证。”朱候正襟危坐,一字一句自嘲道:“应天府精通济世救人之术,但终究不是神仙,那女孩命格破碎,在我看来,渡苦海救活之后,未必就能活多久。”

徐清焰盯着那枚雪白鳞甲的白龙令,然后伸出一只手,将其攥住,朱候说的不错,自己还是需要太子的。

她猛地起身。

“不过……人总是要死的。”朱候揉着自己的额首,发苦地喃喃道:“早死晚死,都一样……对不对?”

徐清焰拉开茶室的门,她回头看着朱候那张纠结和恍惚的枯瘦面颊,道:“宁赴死毋苟活。”

朱候听懂了这句嘲讽。

他浑不在意,道:“以前觉得死了没什么,直到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不想死了,我还想多活一会,苟活的人不会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朱候忽然问道:“为什么要救她。”

他补充道:“救活了她,难道真的会开心?”

徐清焰快步离开,根本就没有回答朱候的问题。

她在黑暗之中戴上帷帽,帽檐的黑纱脱落,在风中坠跌。

胸口的半片骨笛叶子,在黑暗之中如流火一般,抛飞出莹亮的光火。

没有回头。

越走越远

其实徐清焰要做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什么理由,也没什么原因。

她很喜欢宁奕,便见不得宁奕不开心。

宁奕不开心,她便不开心。

更何况……在静气山照顾了宁奕十五日,日日夜夜,分分秒秒,时时刻刻,她听着他呢喃了无数句,嘶哑了无数句,都是追悔,都是痛苦。

徐清焰吸了吸鼻子。

狭窄的茶室走廊里,一串晶莹的泪珠洒落,无人看见。

……

……

“渡苦海。”

宁奕默默念着这三个字。

他从楚绡的口中,得到了一个希望渺茫的办法。

动身离开前,他把生字卷留在旧陵风雪原,蕴养着那口古棺……事已至此,宁奕已不好意思再让楚前辈再耗费寿元,这件事情,他正好有余力,而且不费力。

生字卷里的生机不知道还有多少,在北境城头的那一场雷劫,他能活下来,全靠生字卷,如今不再去想用完了该怎么办,至少护住丫头十天半个月不成问题。

他转身回到静气山,很巧,在山底之时,看到了一位背影恍惚的黑衣登山女子。

宁奕三步并作两步,步伐极轻地来到了徐清焰身旁,帷帽摇曳,徐清焰似乎在怔怔出神。

宁奕主动开口,“在想什么?”

徐清焰吓了一跳,她看着神不知鬼不觉来到自己身旁的白衫年轻男人,先是惊地跳了一下,然后伸出一只手,在胸口拍了拍,松了一大口气。

“醒了?”

在离开静气山之前,她还在照顾宁奕,煨着的“苦灵参”快要完工,于是嘱托小昭再等候片刻,拿给宁奕喂了喝了,下山去找朱候,但万万没有想到,一来一回,宁奕就醒了。

不仅醒了,看起来精神还算饱满。

徐清焰关切道:“怎么样,身体好些没?小昭没把药送来吗?她没跟说,医师叮嘱过……”

她说了一大串,然后忽然停住了口,意识到这有些不妥。

她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

但此刻堵在了一起。

“苦灵参很苦,但是很有用……”宁奕笑了笑,他站在徐清焰身旁。

离开静气山的时候,脚步虚浮,需要以细雪当做拐杖,如今不说健步如飞,至少丹田能够沉下来,看起来与寻常人无异。

“所以我下了一趟山。”

宁奕轻声道:“我去找丫头了。”

“裴姑娘在旧陵。”徐清焰低声道:“之前我去探望了一下,情况似乎不太妙……现在呢,裴姑娘好些了吗?”

宁奕摇了摇头。

“神海冰封,肉身寂灭。”他低垂眉眼,把自己所见的景象,稍稍描述了一下。

有些人,是值得宁奕去信赖的。

徐清焰一定是其中一个。

宁奕对于徐清焰的情感,有着诸多的纠结,诸多的难舍,因为“神性”的原因,二人就像是阴阳鱼的两面,在“神性”层面上,谁也离不开谁。

宁奕一口气说完,苦笑道:“但幸运的……终归有一个办法。”

“渡苦海。”

这三个字,从徐清焰口中说了出来。

宁奕眼神有些讶异。

“渡苦海……解救神海之灵药,世所罕见,极难寻觅。”带着帷帽的女子,在山阶上站定身子,她望向身旁一同前行的宁奕,柔声道:“宁先生在为‘渡苦海’发愁么?无需担心……清焰能拿到。”

宁奕沉默下来。

楚绡前辈,告诉自己,想要拿到“渡苦海”,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就是去南疆的十万里大山找,这个办法并非不可,但是概率太小,即便有生字卷庇护,丫头神魂能够支持多久,也不可知,如果宁奕没有找到“渡苦海”,或者找到的时机晚了,那么一切都是白费。

第二个办法,就是找到现成的……大隋有一个地方,什么都有。

天都皇城。

拥有这一切的人,是太子。

两个人不再一同登山,而是各自侧转身子,对望凝视……宁奕发现,这三年,徐清焰变了很多,原本就纤瘦的身子,此刻更瘦了,但身上多了一些凛冽的果决之气,虽然跟自己说话之时,还是柔柔弱弱,但这三年来一定经历过不少曲折。

徐清焰的身上,多出了一些,她本不该有的气质。

跟自己有些相似?

执着,坚毅……像是一株草。

宁奕开口道:“好久不见。”

徐清焰笑着嗯了一声,哪怕强颜欢笑,也仍然压抑不住低落,黯然道:“风雪原的那一次,若是我再尽力一些……或许结果不会像如今这样。”

风雪原的失败,导致裴姑娘,拎着一把剑跨越灰界,直接去了天神高原。

而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些。

她没有办法去做到更多……但是现在不一样,渡苦海,药材,资源,还有太子的力量,只需要她开口,就可以要来。

……

……

徐清焰欲言又止。

其实她不需要说,这三年经历了什么,宁奕也能够猜到。

宁奕拍了拍她的肩头,柔声道:“灰之地界,那么多的圣山剑修……是找太子求来的?”

徐清焰没有点头。

也没有摇头。

宁奕笑道:“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我了解太子,他之所以能够成为天都如今最大的赢家,是有原因的。他是一个分得清‘得到’与‘失去’的人。”

“太子虽然不愿意付出那么多北境铁骑的性命,但也绝不愿意看到沉渊君活下来,如果这件事情没有外力的干预……那么圣山的剑修,是绝不会被容许抵达北境长城,干预战事的。”

徐清焰心头一颤。

“所以这场战争的结局,是沉渊君一定会死。”宁奕洒脱一笑,道:“至于我,活不活,无所谓。”

徐清焰低下头来。

说的一点也不错。

太子就是这么想的。

“辛苦万里迢迢至此,我送回天都。”宁奕平静道:“至于‘渡苦海’,不用开口,我会找太子要,这是我与太子之间的私事,我不希望因此而背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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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之内响起了滔天般的呐喊声,许多弟子都是无比狂热的看着那长身而立的少年。

凌厉的风卷起了无数人的衣袖,书院门前很安静。

风很大,呼啸声也很大。

梅花与梅枝不停地在所有人左右摇曳着,声音同样不小。

但很安静,因为人群很安静。

洛以翁失去了意识,胸口微微起伏着,看上去伤的很重,但没有死,那把剑插在地面一侧不停地发出轻鸣。

“下一个!”

李休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几滴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滴落在了地上,那张脸仍旧一如既往地平静与专注。

比风还要淡的声音响起压下了书院内的呐喊,打破了书院外的沉寂。

陈知墨拿出一炷香插在了地面,然后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

书院的大门再次打开,钟良从里面走了出来架起了昏迷过去的洛以翁进入了书院,大门重新闭合,响声回荡在梅岭之内。

芮姑娘上前扶起了罗浮渊退回到了人群当中,目光复杂无比的看着那身青衫,咬了咬嘴唇,有些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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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则是低着头,瞳孔缩成一点,一只拳头紧紧攥着,手臂都在轻微的颤抖,但却不敢多说什么,就连罗浮渊和洛以翁联手都败在了李休的手中,那还怎么赢?

自从夜凌云离开之后妖族此行来人便安静了许多,书海毕竟是人族的机缘,对于妖族固然有些好处却绝对称不上大,吸引力自然也要差些,就连夜凌云也是因为想离开十万大山出来走一走。

见识见识唐国天娇所以才会来此一行。

而荒州之人大多数都是将目光一点点的放到了花雨瑶的身上,这位上清宫的圣女似乎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虽然几乎不太可能赢得了那个少年,但总要试上一试。

试一试,总是好的。

但花雨瑶没有动作,就像是看不见这些聚集而来的视线,她只是默默站在原地,双手放在身前,面无表情。

罗浮渊冷哼一声,声音很轻,低不可闻。

许多人渐渐收回了目光,眼中带着失望和无奈。

没人胜得过李休,就代表没人能够进入书海,那么他们一路从荒州穿过无尽绿海来此是为了什么?

有人觉得很委屈,呼吸声渐渐重了起来。

一个小姑娘站了出来冲着李休骂了一声,声音带着些许的哭腔:“明明是你们唐国说要广开书海,现在又要反悔玩什么守擂的把戏,要是输不起的话当初就不要说出来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许多的抱怨和积压已久的愤怒都在这一刻随着这一句话彻底爆发了出来。

听着这些愤怒的声音,李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方才开口说道。

“输了就要认,挨打要站稳,这片大陆之上的机缘很多,每个地方都会让许多人进去,但同样会有许多人进不去,你们不如我,自然就没有资格进去,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这话很现实,小姑娘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接着骂道:“说得通的才叫道理,以势压人算什么道理?就连自己所说的话所承诺的事情都没有办法做到,哪里也配称道理?”

越辩越明才是道理。

这一次李休沉默了更长时间,书院答应开书海却又不让外人进去,这本就没有道理。

李休守擂的举动也只是让这件事变得好看了一些,但传了出去依旧不太好看。

所以他没有说话,但也没有退让,无论周围的风有多么大,无论从天上落下来的梅花有多么密集,李休身前不远处的那道长线仍旧清晰地横在那里,清晰地映入所有人的眼帘。

周围没有人说话,小姑娘突然懂了,她看着李休,那双眼睛里在这一刻充满了异样的神色。

喃喃自语:“原来拳头硬才是真正的道理。”

这话很轻,比梅花还轻。

所有人都懂得这个道理,书院门前再次安静了下来。

梁小刀三人也没有了动作,承意层次的修士也不在上前挑战。

李休的目光在齐元彬的腰间流连了一瞬然后移开,继续说道:“你们可以一起动手,我并不在乎。”

这话一如之前,但给众人的感受却完相反。

先前说话的时候是嚣张,此刻而言则是自信。

没有人有所动作,也没有人向前迈步,群起而攻之,这是大忌,丢不起这个脸。

二打一尚且让叶修等人为之不齿,若是数百人打一个,输肯定不会输,但谁好意思赢?

传了出去荒州的脸面只怕要在今日丢了个精光。

“总算是结束了,回家吧,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陈知墨伸了一个懒腰从地上站了起来,那身白衫挂着

点点漆黑的泥土,看上去有些脏脏的。

他不在意这个。

听到这句话李休将剑收回了剑鞘,所有人眉头一皱然后将视线放到了陈知墨的脚下,在那里原本笔直的插着一炷香,如今那柱香已经消失。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先前李休就说过若是一炷香之后无人来此挑战,那么就当做荒州和妖族认输了,书院大门不会开启,书海里面的机缘也和他们无关。

所有的事情都到此为止。

那开口说话的小姑娘回到了人群中,嘴巴轻轻瘪了起来。

谁会甘心回去?

但输了就是输了,数百位上三关被一个少年拦住了去路,若是输了还不认账岂不是将荒州的脸丢了个干干净净?

没有人离去,也没有人前进。

李休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散了!”

一个中年男人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笔墨放下,向着所有人朗声道:“一炷香时辰已过,根据战前约定,李休获胜,荒州之人与妖族禁止前往书海争夺机缘,此事到此为止。”

这是倾天策的人,李一南已经走了,但是倾天策的人还留在这里。

许多人沉默许久,然后对着那中年人行了一礼开始缓步退去。

倾天策在大陆之上的威望极高,尤其是他们行事最为公平公正,没有半点偏私,所以也是最让人信服的势力之一。

此刻的中年人就相当于是一名裁判,他的话就等于是最终判决。

李休走到了书院门口,钟良满脸微笑的打开了书院的大门。

梁小刀陈思宁以及齐元彬三人跟在身后。

浣熊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两侧的人分别朝着两侧走去。

陈知墨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淡淡的笑声随着大门打开的声音传遍了梅岭传进了所有人的耳中。

“书海尚未关闭,还有不到七日的时间,诸位若是有兴趣随时都可进去夺一夺机缘。”

这声音响起的很突兀。

这句话里的内容更加突兀。

无数原本转身打算离去的人身子顿时僵在原地,便是那些随行而来守护的游野以及几位五境修士都是皱起眉头的转过了头看向了说出这句话的陈知墨。

不仅是他们,原本笑逐颜开的唐人们以及书院弟子也是将视线放到了他的身上。

李休的脚步微微一顿。

被无数道视线盯着是很不自在的事情,但陈知墨却视若无睹,他摊了摊手,露出一个很好看的笑容:“往来庄会与书海同时对外开放,书海持续七天,往来庄会持续十日,远来皆是客,诸位可以自行决定去哪里,或者都去。”

许多人摸不着头脑,在陈知墨和李休的身上来回打量,莫非是这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内讧?

就连一部分唐人都是有些疑惑不解,难不成真的是陈知墨见到李休的威望日益隆重所以打算趁此机会压一压他?

他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吗?

他当然有。

无数人看着满脸微笑的陈知墨此刻方才有些恍然大悟。

他是草黄纸上排名前十的强者。

他是继子非之后书院最出色的弟子,如果按照宗派之间的等级来排名的话此刻的陈知墨就是书院当中唯一的一名圣子。

这样的分量自然很重,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自然值得相信。

于是许多目光落到了李休的背上,这个青衫少年现在正站在书院门口。

他对这件事的看法是怎样的呢?

问题很快就会得到答案,李休轻轻地侧过了身子,眼神在人群中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了先前开口的那个小姑娘的身上,他的嘴角竟然是扬起了一抹极淡的笑容:“既然是承诺,那就一定会遵守,书院说过要广开书海,那么就不会食言。”

“陈知墨的话就代表了书院的意思,书海大开还有不到七日,想要进去随时可以。”

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刚刚那些举动都是多此一举?

无数人看着那道还未曾

消失的长线,面色有些古怪。

那小姑娘小脸一红,忍不住问道:“既然如此,你先前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这一次李休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走进了书院当中,身影随之消失不见,陈知墨冲着众人行了一礼也回到了书院之内。

这一次的大门再也没有闭合,许多书院弟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看着那二人并肩行走的模样也不像是闹了矛盾,那么这前后的矛盾是怎么回事?

唐国之人跟着进了书院,一大片的人熙熙攘攘像是一条长龙,行走之间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荒州和妖族的人摸不着头

脑,但能进书海就是好事,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那里面的机缘很多,一条船是机缘,一条船上的黑坛子也是机缘。

船下的鱼,船上的风都是机缘,就看你能不能进得去,抓的着。

花雨瑶不发一言的跟在了人流之后,罗浮渊则是盘坐在原地安静疗伤,那双眸子当中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

老妪和圣宗四长老则是目光冰冷的放在了书院当中,这一拉一推,倒真称得上是好手段。

不懂得人很多,但懂的人也有不少。

钟良轻轻笑了笑,看上去有些骄傲。

梁小刀撇了撇子,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齐元彬满脸阴沉。

陈思宁皱眉不语。

“这世上的事情就一定要这么多的弯弯绕吗?”

他有些迷惘,然后问道。

梁小刀拍了拍的肩膀,嘿嘿一笑:“身处高位,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会被人关注然后被有心之人持续放大,你身后有书院,有寒门,有国家,所以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得到。”

“比如这次,陈先生为了激励书院弟子而放言广开书海,吸引了天下人来此争夺机缘,此举固然激起了书院弟子的心性,但凡事都有万一。”

“如果李休还在小南桥没有回来呢?如果书海的机缘最终真的被运气好的荒州之人或者妖族夺了去呢?”

梁小刀轻轻地拍了拍手,很耐心的继续解释着:“那样一来书院脸上无光,江湖脸上无光,大唐脸上也没有光彩,传了出去就是整个天下的笑柄。”

“修行到了一定程度要的就是面子,所以脸上一定要过的去,而且古书有云修士争夺的便是大道之气运,一点一滴的小事都可能发展成为气运之争,所以殿下才会在书院前划出了一道线。”

“挑战了天下人,并且战而胜之,书院的弟子横压一代,这就是脸面。”

他的声音顿了顿,不待陈思宁继续询问就接着说道:“李休赢了,就如同那个小姑娘所说,这是在以势压人,传出去也不太好听,所以才会在赢了之后由陈知墨亲口说出所有人依旧可入书海。”

“结果是一样的,他们依然可以进书海,但是整件事的意义却已经彻底变了味道。”

“暂且不说书海的机缘落入谁手,即便是最后真的侥幸被他们夺了去,也不会再有人说书院无人,书院无能,知道吗?”

梁小刀咧了咧嘴,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叹了口气又道:“这就是殿下为什么一定要先和他们打上一场的原因,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将整件事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也许你现在觉得很烦,但当你离开书院进入庙堂的时候就会发现每天每时每刻都会被很多类似的事情烦着。”

说到这里,梁小刀难得的沉默了一会儿,认真道:“那他妈才是最让人心烦的事情。”

所以他才会愿意和李休在一块,因为那样所有心烦的事情都有李休顶着,他只要跟在后面就好了。

李休和陈知墨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梁小刀分析的很透彻,透彻的不能再透彻了,就算是一个傻子也可以听得懂。

陈思宁不是傻子。

但他也听懂了。

原来这他妈才是最让人心烦的事情。

而我们的身边就是总充斥着类似这般让人心烦的事情。

“这他妈的。”

陈思宁小声的念叨了一声。

梁小刀嘿嘿笑了笑。

“去他妈的。”

……

……

&nbsps:没有理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说一句去他妈的,这感觉很爽,也很放肆,今天是双倍月票,我有点想法,但想法不大,咱们这点人不够那些大佬塞牙缝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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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得满嘴流油的清瑶妖女一回到家,就往李白身上蹭,嚷嚷着还要再下一大锅方便面,他这才从小红鲤那里听了个大概。

大小妖女的琼鼻都被他轻轻刮了一下。

“调皮!”

赵小亮是如何哭着回家的,李小白并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年节即将转眼过完,最先离开的是老李,回马县的那一摊子还等着他回去坐镇,就怕离开的太久了,让宵小之辈起蠢蠢欲动的心思,到时候再起什么妖蛾子。

至于步兵战车的事情,湖西市驻军这边的申请报告已经打了上去,但是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消息。

起码得等上大半个月才能知道情况,究竟是行还是不行。

李白托人问了德国“拳击手”装甲运兵车的价格,包括了各种配置,北约现役版,还是简装猴版,不过价格嘛……以欧元为单位的高档货,再怎么便宜,也是十分感人,离岸价一千万欧元一辆,两辆就是两千万欧元,折算成人民币更吓人,都够攒一个整编59坦克营,光是往那儿一摆,保证天下太平。

尽管对“拳击手”这样的装甲运兵车十分有兴趣,但是老李表示再商量商量,也不愿意让儿子主动当这个冤大头,别说回马县,就算省里都不会掏这个钱。

毕竟最后肯定是怎么经济划算怎么来,要买就买性价比最高的,李局座手上的预算,也就只有300万人民币的样子,也就够买个“拳击手”的轱辘。

在机场下车时,老李又向儿子讨了一瓶丹药。

上次那十颗,吃完后感觉还不错,估摸着再来十几二十颗,自己的《炼神诀》说不定会有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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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随手塞了一瓶不值钱的武道丹药,让老头子当作零食,一天一颗吃着玩。

武道修为越低,越不适合磕药,反而会过早的透支潜能,使武道一途早早止步,难以寸进。

不过老爹的内家真气水平已经是锻体境高阶,可以服用的丹药相对多了不少,一瓶三十颗聚气丹,足以将锻体境强行推到洗髓境。

对付寻常犯罪分子,别说洗髓境,就连锻体境都是多余,根本用不到那么高的武道修为。

所以李白也不急着让老爹功力大进,接下来想磕药就磕药,想练功就练功,权当作是一种锻炼身体的法门。

老爹返程回马县后,老妈韩秀影和清田美奈也开始收拾行装。

一个是大使馆的假期用完,另一个要回去写作业,毕竟东大的学习任务也很紧张,能够挤出时间到华夏这边体验一下异国的春节,也是相当不容易。

两人一块儿搭着飞机返程东瀛,不过是区区三个小时的航程。

早已经退休的爷爷奶奶没急着回去,而是继续陪外甥孙女章蓉在湖西市找工作。

会计专业方面的工作并不难找,以李白的人脉一大把,随便打了两个电话就搞定了。

说来也巧,恰好永凌武道健身馆的外包会计生病了,一直没人做帐,李白一个电话正好对接上,肖江南直接就拍了板,以后不再把帐务工作外包。

把帐本交给外人,每个月只要一千块钱的外包费固然很廉价,可是每次赶月底的帐期都会很紧张,忙中出错是常有的事情,毕竟人家接的活儿可不止永凌一家,但是这种情况让肖江南非常不满意,耽误了缴税清帐,损失可不止这一千块钱。

还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干脆找个放心的人专职做这个,无非是每个月多支出三千块钱,只要能把帐做好,永凌也不差这点儿钱。

永凌武道健身馆在春节期间,除了年初一以外,其他时间基本上都在营业。

虽然有不少员工返乡过年,但还是有本地员工和留守员工负责轮岗值班。

不过客人的数量相应减少了许多,因此在接待上,还是能够应付的过来。

年初九的时候,李白就领着表妹来到了永凌武道健身馆,权且当作面试和第一天报到。

“表哥,这个健身馆到底靠不靠谱。”

入眼旧厂房区的斑驳模样,从大奔上下来的章蓉心里直犯嘀咕。

这些老房子就像几十年前的工厂,而且是废弃破败的那种,也不知道一个月能给开多少钱的工资。

看这个样子,大概只有可怜巴巴的两千来块,顶了天三千块。

想到自己初来乍到,只好先找个单位落实下来再说,章蓉硬着头皮认命的跟着李白往前走。

“老板姓肖,是富二代,不差钱,这里只是过渡,等过个两年,就会搬到新地方,高端大气上档次,至少有五六千个平方,你说靠谱不靠谱?”

李白轻描淡写地反问了一句。

现在租旧厂区当作营业场所,其实也是一种风格特色,老国营厂的情怀,年纪大的人会怀念,年轻人会感到新鲜,所以肖江南在租下来以后,并没有对外表重新粉刷修补,而是保留了原来的模样。

“五六千平方?那不是很大的规模!”

章蓉吐了吐舌头,没想到这片旧厂房里面居然还藏龙卧虎。

不过一个“富二代”就让她知道稳了,至少不是那种死抠门儿的穷老板,只知道剥削员工,把人当牲口使,还死活不给加工资。

“到了!”

李白在一座巨大的厂房门口停了下来。

别看外表不咋地,灰头土脸,墙体斑驳,角落里还长着枯黄的野草,一副经过岁月洗礼的模样,但是从门口开始,就变得完不同起来。

老旧的大铁门敞着,里面却是自动玻璃滑门,李白和章蓉刚站到门口,玻璃门便向左右滑开了。

一股温热的气流扑面而来,外面的环境温度是6摄氏度,里面却保持着18到21摄氏度之间。

在厂房的另一侧,安装有一台小型煤油锅炉,可以为健身区的暖气片提供热量,还能将剩余的热水用于淋浴房和员工生活区,一丁点儿都不会浪费。

锻炼完身体再洗个热水澡,那是再舒服也不过的事情。

看到永凌武道健身馆的内部装修和设施,章蓉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外面的破旧大厂房根本看不出里面竟然还藏着一个现代化的健身场所。

“李先生早!”

前台小妹一看到李白,立刻甜甜的招呼起来。

“安安早啊!”

李白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肖总在吗?有没有空?”

前台小妹苗安安是永凌武道健身馆的老人,负责工作不止是前台,还有采购等行政工作。

“肖总随时都有空,我这就通知他。”

苗安安正要拿起电话机,李白却摆了摆手。

“不用,他已经看到了。”

厂房内的空间极大,设立在一端的办公室一面正对着整个健身区,包括大门和前台,视野一目了然,员工们自然不会在老板的眼皮子底下偷懒。

玻璃幕墙内侧,大班桌旁的肖江南已经站起身来,远远的冲着李白摆了摆手示意。

“那好,您先请。”

苗安安立刻微微一鞠躬,目光却在好奇的打量着跟在李白身后的章蓉。

察觉到前台小妹子的视线,李白轻轻一笑,说道:“这位是我的表妹,章蓉,过来面试,小蓉,这位是苗安安,行政前台。”

“你好!”

“你好!”

两个妹子互相打了声招呼。

“走吧!”

李白抬脚往办公室方向走去,章蓉连忙跟上。

划分出来的几个功能性健身区内,有一些客人正在做健身运动,大部分都是永凌的老客户,就住在附近,过来也就是一炮仗的路。

值班教练们并不太忙碌,因此还有精力做一对一的指导和陪练,服务质量大升,倍受客人们的好评。

当他们看到李白路过,纷纷主动打招呼。

李白一一做了回应。

章蓉就像进了大观园的刘佬佬,忙着东张西望,看个不停。

忽然指着器械区的一堆庞然大物惊呼道:“表哥,表哥,你快看,好大的哑铃,还有辣么大的杠铃,是人类能够举起来的吗?”

大大小小的哑铃,石锁和杠铃等,依照重量整齐排列,看上去让人赏心悦目。

“那个杠铃叫‘栗子’,重一吨,当然举的起来。”

李白一看,是自己的私有物,传说中的贼贱愁,属于不可偷盗之物。

“举个‘栗子’?”

章蓉模拟着举起来的动作,仍旧是一脸懵逼。

“别看了,就是一个大玩具。”

李白拍了拍表妹的肩膀,把她的魂儿从那个一吨重的“栗子”上面拉回来。

不止是章蓉,许多人第一眼看到这个超重量级的杠铃,都会失神好一会儿功夫,这家伙太大太重了,两三条汉子都抬不起来,离地一寸都休想,这可是重达一吨的大家伙。

“哦哦!”

章蓉应了一声,连忙加快脚步,跟着李白走进了健身区最深处的办公区,那一幢自建的二层简易小楼。

小楼里面有专门的财务室,不过只有一位出纳,负责收退款、发放工资、报销、整理票据、记流水帐和管理办公用品等工作,并不是真正的财务人员,连专业的证都没有,因此帐面管理和报税什么的,只能依赖外面雇佣的业余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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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乐远楼出来,郭胜依依不舍的和柏景宁父子告辞,“我和表弟得启程赶路了,柏帅的船泊在塘泥?今天还赶路吗?也是也是,这天色不早,肯定要歇一天了,真盼着和柏帅能有机会把酒长谈,柏帅来统领江南诸军,是我等的福份。”

“先生不是说还想到福建走一趟?先生若来,请一定到舍下盘恒几日。”柏乔看着郭胜,几句邀请极其诚恳。

郭胜眼睛亮亮,连连点头,哈哈笑着,拱手和柏景宁父子作别:“就些别过,有缘咱们肯定还能再见。”

“多谢胡兄,徐兄,就此别过。”柏景宁客气了几句,看着郭胜甩着袖子,和抖开折扇摇着的徐焕退了一步,转过身,走出一两步,就看到郭胜凑过去些,“老徐,咱们也找条船,到海上飘……”

柏景宁眉毛挑起,忍不住笑起来,这对表兄弟,真是极其有意思的两个人。

“出城看看。”柏景宁吩咐诸长随护卫。

一行人出了城,柏乔跟上父亲,低声道:“阿爹,那位胡先生说的……”

“都暂且听着。”柏景宁稍稍勒慢马速,细心教导儿子,“咱们在京城听到的那些,多数由上而下,今天听到的,来自明州士子,倒不一定谁真谁假,就象摸象,各自从自己眼里看出去而已。”

“是。”柏乔应了声,看着他爹,“阿爹,不是说江家在……”

“嘘!”柏景宁用眼神警告儿子,“这话我一直教导你,从上往下,最难看清楚。”

“阿爹,我是担心……”

柏景宁迎着儿子的目光,沉默片刻,伸手在儿子肩膀上按了按,“乔哥儿,太子,你见过的,至少中上之资,宫里那位,更聪明些,你想的那些,太蠢了,人心之恶恶到无底无边,可聪明人,会衡量得失,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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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说说今天这两个人。”柏景宁在儿子肩膀上拍了下,提高声音,压下那股子从离开京城起,就横在心底的莫名的不安。

“都是很有趣的人。”说到郭胜和徐焕,柏乔笑起来,“特别是那个胡胜,见多识广,人很聪明,也敏锐,不过,又很粗心。”

“不是粗心,是个不使心的。”柏景宁满意的点着头,“他因为犯过一点小错,就放手不再科举,第一,这人想的长远,思虑周到。他那点小错,只要他不入仕途,就不算什么,可要是入了仕途,越往上升,就越严重危险,多数人都会抱着万一之侥幸,象他这样的不多。

第二,这人极其豁达,这仕途一道,说放手就放手,可不容易得很呢。”

“也许他压根就考不上了呢。”柏乔有几分不服气的说道。

柏景宁笑起来,“你接着说。”

“一顿饭,听他说话了,阿爹说过,一直说话的人,多半心机不多,跟咱们这顿饭,他没使心?”柏乔看着父亲。

柏景宁哈哈笑起来,“这个人,绝了仕途,他那个表弟,看起来也不象个热心仕途的,拉肚子……”柏景宁一边笑一边摇头,“十有**,是吃喝玩乐的过了。拉肚子不算大病,到京城,水路能一路进到北水门,真想赴考,一边坐船赶路一边调养,哪能耽误了?”

“我也这么想!”柏乔笑容飞扬,“去年咱们回京城,姐姐不就是拉肚子?一点儿也没耽误,咱们刚上海船,妹妹还晕船晕的上吐下泄呢。”

“嗯,这两个人,不求仕途上进,人无欲则坦荡,阿爹已经让人去明州打听了,要是还好,阿爹想请这两位到咱们家,陪你外出游历几年。你的性子不够阔大豁达,也少了几分趣味,要是能跟这两位先生相处几年,与你大有裨益。”

柏乔嗯了一声,笑容明亮,“我也很喜欢那位徐先生,他说胡先生姓的胡,是胡说的胡,说他是一本正经的胡说,我看他才是一本正经的胡说。”

柏景宁失笑出声,这一对表兄弟,确实有意思极了。

……………………

郭胜拉着徐焕,出了南城门,骑着马悠闲悠哉往南走。

“这就走了?”骑马出来走了将近一刻钟,徐焕见郭胜半分要绕道回去的意思也没有,用鞭子捅了下郭胜。

“不能再回去了,柏景宁精明着呢,肯定让人盯着咱们,也该派人去明州打听咱们了。”郭胜骑在马上晃来晃去。

“那下一步?怎么办?”徐焕勒马赶上,和郭胜并肩。

“刚才不是说了,找条船,咱们也到海上飘几天。”郭胜语调轻松,头一步的顺当,超过了他的预期,他这心情,相当的不错。

“到哪里找?磐石的船?停在哪儿了?在海上再巧遇?”徐焕一连串问道。

“别问那么多,这都是随机应变的事,咱们下了头一步棋,还不知道柏景宁要怎么应子,下一步怎么走,现在哪知道?走吧,跑一跑,咱们找船去,好几年没出过海了,赶得急,天黑前还能钓几条鱼。走吧。”

郭胜抖动缰绳,扬鞭纵马,徐焕紧跟在后,两匹马一前一后,轻快的飞奔起来。

……………………

柏景宁带着柏乔,对着地舆图,查看了几处战略之地,夕阳几乎落尽时,回到了塘泥镇,穿过小镇,往码头过去。

刚到码头,从泊在码头上的小船上,飞奔而下一个锦衣管事,一口气跑到柏景宁马前,柏景宁看着跑的飞快的管事,皱着眉,跳下马,盯着管事问道:“出什么事了?”

“也不知道算不算大事。”管事抹了把额头的汗,“早上爷和少爷走后,小的就带人上岸巡查,咱们泊船的两面崖上,都有人呆过的痕迹,十分明显,一共三处,有一处,找到这个。”

管事转身从长随手里拿过只做工极其粗劣的手炉模样的东西,“小的看到时,还是热的。”

柏景宁接过,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这是什么?找当地人问过没有?”

“没得爷的吩咐,没敢到处打听。”管事垂手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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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太后正召见建安侯萧贲,而宗正卿、长沙王萧慎亦在列。

除此之外,殿内再无外臣或宗室,而建安侯萧贲此刻,如同犯人般,接受萧慎的询问。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有宗妇向太后哭诉,说建安侯对其非礼,若不是其拼命反抗,就要被萧贲染指了。

这个指控,萧贲听了之后愕然,下意识否认,但因为过于震惊,甚至忘了反问是何人指控他非礼。

萧慎听得萧贲否认,望向太后,见太后点点头,他看向萧贲:“建安侯,是庐陵王妃夏侯氏指控你非礼。”

“庐陵王妃?”

萧贲听了之后更是愕然,他没想过居然会是庐陵王妃告他非礼。

我非礼你?你隔三差五自己上门宽衣解带,我非礼你?

萧慎见萧贲一脸愕然,便把详细内容说了一遍。

庐陵王妃和建安侯夫人是姊妹,庐陵王妃常到建安侯府探望妹妹。

久而久之,王妃便和妹夫萧贲熟稔,后来萧贲言谈间逐渐有挑逗之意,庐陵王妃虽然心中不悦,却碍于面子和妹妹的脸面,不好发作。

未曾料萧贲得寸进尺,前不久,庐陵王妃按事前约定,到建安侯府探望妹妹,结果妹妹不在,反被萧贲赚引入房内,欲行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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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间,衣裙被撕裂些许,亏得建安侯夫人赶到,庐陵王妃才得以脱险,仓皇离去。

恰逢庐陵王来侯府,建安侯便托词生病不见,想来是担心恶行暴露,庐陵王上门问罪。

庐陵王妃回王府后,抹不下面子,没有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却得知庐陵王也去了建安侯府,心中惶惶。

担心此事事发,妹妹受牵连,但又担心建安侯得寸进尺。

纠结数日,还是决定向太后陈情,指控建安侯的恶行。

萧贲听到这里,脑袋一片空白:你真要告状,也得是当年啊!

当年,庐陵王妃因为嫁了萧应这傻子后日子过得不如意,时常到他府邸找妹妹喝酒、诉苦,经常喝得半醉。

萧贲仔细观察后,觉得王妃心有不甘,便起了心思。

某次王妃喝得半醉之后,萧贲便趁机下手,事后王妃寻死觅活,却因米已成炊,又不能声张,于是顺水推舟。

两人这几年虽无夫妇之名,却有夫妇之实,现在,王妃一脸烈妇模样指控他意图非礼,萧贲想反驳,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反驳。

萧慎问:“建安侯,你若不反驳,意思是默认确有此事?”

“不,不,不!诬告,这是诬告!”萧贲总算回过神来,开始反驳:“王妃常来府邸确实不假,可…我、我夫人可以作证,那日绝无此事!”

王妃不知怎么回事,居然来咬他,但他知道只要自己夫人作证,这指控根本就不成立。

“建安侯,王妃的控诉,尊夫人已经承认了。”

“什么?”

萧贲再一次错愕,他夫人承认了?承认什么?

承认她姊姊,早几年就已经和自己良人私通,而且这个做妹妹的还特地行方便,方便自己姊姊和自己良人私通?

这怎么可能?这对姊妹疯了么!

萧慎见萧贲一直都无法做出有力反驳,仿佛做贼心虚的模样,不由得怀疑夏侯姊妹的控诉确实是真的。

说实话,他不敢相信这件事,然而夏侯姊妹所说,以及萧贲现在的反应,说明此事并非诬告。

“不,不!她们两个疯了!受人指使!诬告,这是诬告!”

萧贲呼喊起来,嗓门之大,让太后吓了一跳,萧慎大喝一声“放肆!”,随后扬了扬手中的诉状:

“建安侯,王妃的控诉,以及尊夫人的口供俱在,你说是诬告,证据呢?”

“王妃诬告你,那尊夫人呢?王妃诬告你,或许有所图,尊夫人承认此事,她图什么?”

萧贲心乱如麻,只能继续抗争:“她们、她们..她们疯了,疯了!”

萧慎再次提醒:“建安侯,太后面前,不得无礼!”

萧贲赶紧向太后告罪:“是,太后恕罪,下官,下官是冤枉的,这是诬告,她们是诬告!”

太后看着萧贲,一脸震惊,萧慎继续喝问:“诬告?王妃和尊夫人的口供,你要如何辩驳?你若有人证,可以让其作证!”

“我,我..”萧贲哑然,那日,他和王妃在寝室尽兴,夫人在外把风,哪来的第四个人证?

现在,王妃告他非礼,夫人作为证人指证,他还能如何辩驳?

或者告诉太后、长沙王,之前他就已经和王妃私通,夫人还大行方便?

现在说出来,谁信?

而且这姊妹俩怎么回事?如此诬告我,受了何人指使?

一想到可能是有人指使夏侯姊妹诬告自己,萧贲后背发凉:是谁要置我于死地?

太后看着萧贲支支吾吾,心中疑惑渐渐变成肯定:看来,真有此事。

今日端午节,命妇入宫赴宴,庐陵王妃特意求见,太后听了庐陵王妃的控诉后,十分震惊。

因为建安侯夫人也在宫中,太后便将其召来,仔细问过,建安侯夫人犹犹豫豫,最后还是承认此事。

除非夏侯姊妹联合勾弦建安侯,否则这件事就不会是无中生有。

萧贲对庐陵王妃夏侯氏非礼未遂,小夏侯氏作为建安侯夫人,明白此罪若落实,意味着什么,却依旧承认姊姊的控诉,那么…

萧贲急了眼:“太后,太后!下官愿与庐陵王妃、贱内当堂对…”

萧慎当场打断萧贲的话:“不必了!建安侯,你若有人证、物证,能反驳王妃的控诉,以及尊夫人的指认,大可拿出来。”

“如果没有,你的话,留着对有司说吧!”

“不,不!我…”萧贲紧张起来,向太后叩拜:“下官是冤枉的,下官,下官有办法证明!”

太后不说话,看向萧慎,萧慎问:“如何证明?”

萧贲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把心一横,决定豁出去:“庐陵王妃说,那日我欲行不轨,只是撕裂了些许衣裙?”

萧慎点点头:“正是。”

“也就是说,我并未看到她的身体?”

萧慎方才仔细问过庐陵王妃,问过那日事件的细节,此刻心中一惊,迟疑片刻,点点头:“是。”

“那好,她臀部右边,有三颗痣,成品字形,我若未脱她裙,是不可能…”

“啪”的一声,太后将面前长案拍得乱颤:“建安侯!那日到底发生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有数!你不要脸,王妃要脸!庐陵王也要脸!”

萧贲被这么一打断,见太后震怒,话都说不利索:“下官、下官…”

“住口!!”

太后骂道,一脸怒色,是真的生气了,因为王妃今日真正的控诉中,是那日已经被萧贲强占了。

悲痛欲绝的夏侯氏,自言回到王府后本来想自尽,却不忍丢下庐陵王,然而苟活于世,又担心被萧贲要挟,被迫与其私通。

进退两难之际,只能乘着端午节入宫赴宴,面见太后,求太后主持公道。

但与此同时,庐陵王妃为了脸面,求太后莫要声张,把这件事按照‘非礼未遂’处置。

太后知道庐陵王萧应是个傻子,好不容易娶了个王妃,日子过得好好的。

若王妃被人玷污一事一旦传出去,庐陵王府声誉扫地,庐陵王这个可怜人,更会被人耻笑。

太后年纪还不到三十变成了寡妇,对于夏侯氏十分同情,甚至有些感同身受,因为萧大器忽然伤重去世,她伤心欲绝。

本来应该白头到老,结果却成了未亡人,拉扯着年幼的儿子,面对复杂的时局,心力憔悴。

这心中苦闷、悲凉,谁知道?

而庐陵王妃夏侯氏呢?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嫁给一个心智如同孩童的成年人,日子过得必然煎熬,然而夏侯氏守着庐陵王过小日子,与世无争,只求白头到老。

这点点希望,却被登徒子粉碎,夏侯氏被其非礼,欲哭无泪,想死,舍不得夫君,想活,却又怕被贼人要挟。

如此心情,太后感同身受。

所以,她打算以“非礼未遂”的罪名处置建安侯,好歹在给王妃一个公道的前提下,保住王妃的脸面。

结果建安侯恬不知耻,把得逞、看过王妃身体的事情拿出来说。

你这是想要挟王妃,迫使王妃忍气吞声?

当我一个妇人,所以看不起我,糊弄我?

太后面带寒霜,萧慎看得清楚、心里明白,既然萧贲无法辩驳,又企图把事情闹大、让庐陵王妃颜面扫地,也罢。

“来人,将建安侯押下去,严加看管!”

萧贲慌起来:“不,不!太后,太后!下官是冤枉..呜呜呜..”

他被人堵着嘴押下去,一脸怒色的太后看向萧慎:“长沙王,接下来该如何处置,就由长沙王连同都官尚书费心了。”

“是,下官明白。”

“庐陵王妃的名誉,必须得到维护,不能走漏任何风声。”

“是,下官明白。”

都官尚书,等同于后世刑部尚书,宗正卿,掌皇族外戚属籍,因为此案涉及宗室、宗妇,所以需要两个官署协同审案。

太后同情庐陵王妃的遭遇,所以决定妥善处理此事,吩咐几句后,正要离开,却得宦者来报,说鄱阳王有要事求见。

萧慎见状赶紧告退,走出殿门,却见鄱阳王萧范候在殿外。

两人视线相交,萧慎礼貌性点点头,向前走去。

萧范得宦者来传,整了整冠冕,向殿内走去。

因为心情过于激动,以至于跨过门槛时差点被绊倒,宦者眼疾手快,将其扶住。

萧范稳住心绪,强忍着激动之情,继续向前走,心中回荡着欢呼声:

李三郎啊李三郎,寡人果然没有看错你!这份大礼,寡人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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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可怕的攻击像是在导弹一样一直瞄准了石村少年。

同时在他前方蓦地出现了一面巨大的铜镜!

石村少年再次眉头一蹙,同时整个人正准备调整方向!

但是就在个时候铜镜之中蓦地走出来了一个人,而那个人一身的魔气滔天!

小魔君!

此刻的小魔君未来意识已经消失了。

但是他的出现的确让人意外!

而他发丝飞舞,身姿极其可怕,一口魔刀简直让人觉得惊愕!

那股气息虽然不至于压垮一切,但是也足够让石村少年这边瞬间有一股生死危机了。

因为此刻的小魔君虽然境界跌落了,但是依旧是一位巨擘!

而且这还只是他的一道天魔分身,并不是本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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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熟悉的感觉你我有因果!”小魔君的一道天魔分身看向了石村少年!

虚空之中,他抬起手掌,瞬间遮盖了一切,一个巨擘,要对付一个阳实,那几乎是毫无悬念的!

他蓦地抬手一抓!

但是也就在这个时候,天地静止了!

一切都静止了!

时空仿佛凝固了一般!

虚空之中,一道倩影拉着一个少女,然后缓缓走近。

两位道者,四大教主都没有发现。

唯独只有小魔君有所察觉。

但是察觉也没有任何作用。

虚空之中,梦南牵着宫雨踏天而来。

这一刻,巨大的铜镜在碎裂,在分崩离析!

一开始只是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但是随后却出现了一道道裂口!

随后!

“哗啦!”巨大的铜镜直接碎裂。

小魔君的身影也在这一刻瞬间碎裂了。

“好玄妙的术法,映照天地!”梦南轻声叹息道。

而后看向了石村少年。

此刻石村少年黑不溜秋的,天地赐予他的印记根本无法消除,除非他自己消除,否则就只有打散他的肉身了。

“你很奇怪!”梦南看着石村少年。

“是,是吗?”石村少年漆黑的脸颊上露出了一口大白牙,在阳光下格外灿烂。

他现在和一个非洲的小黑娃没啥区别了,身上下就只有一口大白牙是白色的。

这也难怪昊氏一族守门人怎么都不相信。

毕竟说是洛尘的儿子,这肤色都对不上不是?

“多谢两位小姐姐相救!”石村少年虽然被救了,但是也不愿意和梦南有太多的交集。

因为他感觉得到梦南身上同样不同寻常,要是长时间观察下,那么还真能够看透本源,直指他内心深处的秘密!

“你怎么会招来这个人?”宫雨倒是疑惑的开口道。

“哈哈哈,我也不知道。”石村少年打了个哈哈哈。

其实他是知道的,那是因为他和小魔君有一段因果。

虽然他记不起前世或前世的前世许多事情了。

但是这绝对是一桩因果!

石村少年是在无色大界遭遇到了这一切。

他去看了释迦走过的路,想要了解释迦的去向。

但是却招来了自己的因果!

“他们之间有因果!”梦南还在端详着石村少年。

这句话让石村少年内心一个咯噔!

“老师,要不要带上这个黑娃?”

“不了,不了,我就先谢过两个小姐姐了!”石村少年甜甜的一笑!

他肯定不能和梦南宫雨一起走的,不然随时会暴露。

“他有自己的路,我们走吧。”梦南也只是随手救一下石村少年而已。

而且她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因为她是玄女,但是自从去了万古天庭所在的旧址之后,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因果跟着她了。

今天能够遇到石村少年,似乎也是因为这段因果。

因果这个东西最是神秘,也最是可怕,甚至超越了天道!

所以即便是玄女,自身也不希望沾染上。

但是这个因果却送上门来了。

而石村少年也在内心微微蹙眉和思索。

他遇到了小魔君,这绝不是偶然。

但是被救了,也绝不是偶然。

这里也的确是牵扯出因果了。

因为他本身来历太大了,曾经就是须弥山的第一代主人!

释迦的因果也是继承他的。

所以被梦南救,看似巧合,这里面也绝对有一丝因果在里面的。

他也怕这个东西,毕竟这种东西一旦沾染上了,就像头发灾祸一样,剪不断理还乱!

两个人都很避讳这段因果!

“走吧。”梦南牵着宫雨走了。

“小黑娃,有缘再见!”宫雨挥挥手道。

“唉!”石村少年叹息一声,这因果就是这样剪不断理还乱。

他被天地排斥,受到了天地标记,所以变黑了,这里面其实也涉及到因果。

因为曾经他也动过心思,想要救一位同样天地排斥的域外天魔。

但是这段记忆他是没有的,他只知道这是因果,但是却没办法溯本回原了。

看着离去的梦南,石村少年张张嘴,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本来想说,他是来找自己老爹的,而自己老爹叫做洛无极!

但是这句话,始终还是咽回去了。

随后石村少年改变方向,去了另外一方向。

“老爹肯定这会儿正在享福呢。”石村少年嘟囔了一句。

“唉,老爹不靠谱啊!”

他这句话嘟囔还真不错。

因为此刻洛尘正在悠闲的饮茶!

同时,在中大宙那边。

岳麓和颜宓已经领着世俗的众人安顿下来了。

这里山水景秀,春暖花开,非常的适合饮茶看风景。

颜宓和岳麓亲自作陪,同时也在告知目前的情况。

“天阙岭据说曾经是四大古族一位天大的人物陨落在那里之后,形成的。”

“那是他的长眠之地!”颜宓开口道。

“四大古族的元族一位通天人物陨落在那里了。”

“当初仙皇离奇失踪了,整个仙界一片大乱,迎来了最为黑暗的一段岁月,那个时候,四大古族有四人极为杰出!”

“那段仙乱岁月之中,他们四人镇守四方,平定了天下动乱!”岳麓叹息道。

“这里面有些不对劲!”王城开口道,然后看向了林萧叶楚四人。

这四个人也是四大古姓,而且四大古姓也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传说!

都是在仙乱纪元平定了黑暗!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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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当年萧炎哥哥突破斗帝时,青儿突然听到一声冥冥中的召唤,然后就被收进这塔了。”

“塔里很黑很黑,怎么都出不来,青儿好害怕。那时候,青儿好想萧炎哥哥在身边,青儿想,只要萧炎哥哥在,就一定能出去。于是青儿拼命修炼,想早日打破封印,出去寻找萧炎哥哥。”

“萧炎哥哥,你知道吗,那时候的青儿好无助,幸好还能想想萧炎哥哥,只要一想到你,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说到这里,青鳞的身子竟微微有些发抖,似乎那一幕幕就在眼前。

原来,青鳞跟着子午灵虚塔来到斗帝大陆,可是又不到斗帝实力,无法抗衡天地规则,所以只能困在塔里黑暗的空间,孤零零一个人寂寞又恐惧地修炼。

“好了,青儿,这些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有我在你身边,你再也不孤独,再也不用害怕了。”萧炎出声安慰着,手掌轻拍着青鳞的后背。

“嗯嗯。”青鳞乖巧地依偎在萧炎的臂弯中,满脸的幸福。

“对了,我在塔顶的时候,经常有个声音对我说,说我是什么妖族的圣女,要我好好修炼,以后将会肩负重大的责任。”青鳞突然抬起了头,有些困惑地对萧炎说道。

“呃……”萧炎差点没被一口气咽着,半天喘不过气来,这才想起青鳞妖族圣女的身份来,他扭过青鳞的身子,把着青鳞的双肩,端详着青鳞,看得青鳞有些直有些怯生生的,心里竟有些得意洋洋:”哈哈,老子的女人是妖族的圣女,哈哈哈哈。”

可还没得意出劲,就感觉一盆凉水泼了下来。圣女啊,什么叫圣女,任何种族的圣女都是纯洁无暇的,可青鳞现在已经是自己的女人,要是被妖族知道了,妖族会不会找自己拼命啊?乖乖,整个妖族找自己拼命…...

“希望不会被妖族发现吧。等我萧族壮大起来,哼哼,老子理直气壮地把妖族的圣女娶回家!”萧炎在这个时候,壮大势力提升实力的愿望无比强烈。

“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萧炎哥哥忌讳青鳞是妖族圣女?”青鳞见萧炎脸色有些阴沉,有点忧心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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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青儿是妖族圣女,在斗帝大陆,这可是无上的荣耀的身份,我怎么会忌讳呢。”

萧炎慢慢将斗帝大陆的格局以及自己来斗帝大陆后的经历讲与青鳞听,心中却悄悄地直叹气,甄妮乃人族之皇的女儿,清沐儿乃魔族之皇的妹妹,现在青鳞又是妖族圣女,真不知道该说自己幸运呢还是造孽呢。

除了感叹这些,萧炎心中还有着一个深深的困惑,那就是关于熔炼妖族血脉的事。

现在自己已经和妖族圣女那个了,可怎么一点血脉上的反应都没有呢?可如果与妖族圣女行男女之事没有作用,湛老至于花费这么大的精力弄得这么玄虚吗?